禪修體驗

【香港五日禪】心得

2017-12-11

心得分享

算是從小在法鼓山上長大,因此在觀念上有很多與同輩不同之認知,導致自己成為所謂異類或他人眼中隻怪胎,孤僻兩個字眼,一直是我童年抹不去的回憶,我絕對沒有要批判或者抱怨,反而是要慶幸自己能在孩童時候,就在道場扎根,不過我扎的是甚麼根呢?

曾經很多人都說過,說我很有善根,這麼小就那麼有福報認識佛法,能來法鼓山上幫忙,的確!我打從心底承認我是真的很有福報,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那麼早接觸佛法,又能到現在還是不退轉,但我想說,其實我也不是一開始接觸就全盤接受的人,我非常頑劣,也絕對叛逆,這真的要非常感謝法鼓山對我的關懷與包容,感謝啟蒙法師果悅法師、果儀法師與後來一直要我讀英文的果禪法師,三位果字輩法師在我年輕時候的教誨與喝斥,感謝常衍法師一直以來耐心的推薦與督導,以及後來在青年院一直看好我並且一直給我機會奉獻的諸位輔導法師與專職,看看自己現年才22歲,卻已經有很多生命故事可以與法清同學們分享交流,這次在香港護五日禪,雖然每天上床倒頭就睡,比學員早起比學員晚睡,卻累得很值得很歡喜,誠摯感恩法鼓山僧團給了我這次機會,讓我能夠開啟與世界交流的第一步,營期中與馬來西亞法青組長彭正浩、香港法青鄭湋潼、台南法青洪振勛同學,多次深刻討論彼此在各自道場奉獻時,所歷練與經驗到的現象,雖然只有三個國家還不能稱得上是世界,但在討論之中,已經開始察覺到青年院在推動國際化的一番苦心了,討論後才發現,原來每個分院都是那麼的辛苦,台北法青真的太幸福了,很多事情的承擔都有法師與專職,原來我不過是一隻養尊處優的家貓,比起他們的發心與願力,我毫無預警地生起了慚愧心與懺悔心,擱下了多久的願,感恩法師們慈悲,讓我能再這裡繼續提起它。
  
這次在香港看到的一個很重要的現象,其實早在聖嚴師父法身健在的時候就有的,那是法鼓山體系裏面特有的凝聚力,關懷與教育,在香港的法清們總是有極高的包容力,他們之中沒有霸凌沒有排擠,曾看見他們在這一秒意見不合而爭吵,但下一秒又是互相笑談自得,繼續處理下一件事情;繼續照顧下一位同學,於是我開始產生困惑,為什麼香港法青辦營隊的時候,總是能快速招募到不少非常有資質的青年同學?為什麼香港法青能夠承擔那麼多事情,效率高又積極?為什麼在營隊結束後,學員的回流率高達20%?這些都是我在台北看不到的,亦或者是我生性過於拙劣沒有看到太多台北法青有這樣的人才。而我因為資質太差,很多事情沒有辦法自己想出一個答案,於是常常厚著臉皮問人,好在體系內的師兄師姊總是和藹可親也極具耐心的回答我的問題,跟我討論,這次真心要感謝營隊輔導組的黎嘉欣師姐,為我解惑不少,對於我的問題她提出了多項香港道場的現象與方法,如下:


1)香港佛教道場不多,專為青年人而設更少;            
2)法鼓山很有凝聚力,因為它能包容度極高,有很多人在其他道場已經被排擠了,而在法鼓山體系裏,義工們會想盡一切方法把這個不容易的人留著,安放他在一個他能處理到的位置,甚至不計較要多用人力去照顧這位義工,所以見到大部份做上兩三年的義工都比他們初入法鼓山時更開朗;            
3)有不同小組:包括禪修、社區關懷、茶禪、禪鼓等,適合不同根器、興趣和資質的人;            
4)自主度較高,義工能有更多的發展空間,加強義工的投入度、提升領導才能、達至個人成長;         
5)法師親切、親和度高,相比其他香港道場,更讓人有歸屬感

總結一件事情,那就是人與人之間交流的風氣,以及各地文化含地域性的習性,重點還是人的關懷與歸屬感的建立。香港曾被英國殖民,這是眾所皆知的歷史,而當時的宗教以基督教為最盛,其文化影響香港頗深,而佛教本來就算是小眾,這幾年來的轉變,居然能在香港看到那麼多優質的法青,已經是震撼,還有對於禪修是真切渴望的初入學員,又讓我開始反問自己,為什麼我在台灣要邀請一個同班同學來參加卓越禪修營那麼難,大部分人說時間喬不出來,但比較香港那麼忙碌又高效率的社會形態下,居然有那麼多人來參加,還要花費980元港幣,我們台灣參加營隊不用錢反而沒人,我都想很不負責任地說是台灣人真的太幸福了,有四大山頭,那麼多的佛教青年道場,在同學之間,打工賺錢買3C,遠比親近道場提稱自我的人格來的有價值。
消極而憤世,是普遍現在台灣青年一輩的現象,不過在這之下我們要如何能夠讓更多人接觸佛法,應該不能只是貼貼文宣,或是家長逼迫子女來參加營隊,幾次下來證明強迫與利誘反倒會拉低營隊的素質,營隊之於我的專業舞蹈創作,都是需要營造氣氛,類似感恩晚會的感受,禪坐共修的莊嚴安定,都是不可或缺的暗示教育心理學,只要有人刻意起鬨或破壞都會影響品質,大這個難免,只是這次在香港五日禪裡面,認真沒有看到任何一個起鬨畫面,不過離營的倒是有,也影響到了大家的心情,不過為了參加營隊擠出三天空閒也是很可貴的事情了阿,所以我在反思,到底是要執著在數量,還是品質呢?
如果不執著在數量的話,那也不會有太多人事的問題了吧?如果不執著品質呢?是不是人越多越好,營隊就讓它跟著流程走就好?對我來說,這兩個問題非常偏激,對於一個辦教育的團體,品質是口碑,是最重要的,所以要非常用力的在課程上協調人才與資源,教育的本質是要讓更多人能夠成長,藉以淨化社會,世界和平,所以也要投入很多心血在裡面,因此要兼顧,不過要堅固一座長城,是用盡了財力物力人力才能蓋成,人心會變,社會虛幻無常,我們該怎麼做才能兼顧質量?如果真的成功地做到了,我想就算師父不在了,我們還是可以有力的說服很多人來學佛,靜心修行,「佛法那麼好,知道的人那麼少,誤解的人那麼多。」聖嚴師父的話,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它讓我知道了分享佛法是多麼重要,讓人心惶惶的社會安定,讓人們脫離被物質的繩索束縛,如果生命只有一次,我真的很慶幸我能學佛,能跟歷代高僧大德一樣發菩提心,發利人利己的願。

  在正式加入法青之前,有一個法青都在玩的既定印象,還記得在參加自覺營的時候,同組的年長菩薩問我,你是法青嗎?我用了大概不到一秒的時間思考說:『我不是法青,他們都在玩!』但在兩年前參加了青年卓越禪修營之後,對法鼓山世界青年會開始有所改觀,哪裡找來那麼多跟我年紀相仿或是大我幾歲的人來當隊輔、主持人與義工?我在山上出坡時特別少見到青年義工,在這裡怎麼那麼多,而且大家感情好像不錯,營隊很莊嚴,記得當時的總護法師是常灃法師,隊輔是桃園別院的福隆菩薩,那時候我正處於各種困頓與挫折的撞牆期,很感恩我的小隊輔,他用心的關懷我們,以身作責,讓我的愛與歸屬需求被滿足,記得是托水缽的體驗,營隊倒數第二天,大家聽完托油缽的故事後,集合於天南寺知客處之前,開始體驗脫水缽,我想要證明我舞者多年的訓練,以及真的是微不足道的禪修功夫,所以走得很慢,不管太陽多大,我感覺很多人都超越了我,待水滴落,我抬頭看著遠方,發現只剩下幾個人,我不管他們慢慢地走我的,一直很專心很努力地想要完成,天總不從人願,遠方來自總護法師的關懷,要我們倒掉水缽中的水,竟快回齋堂用齋,我不願,但最後還是不得不倒掉,當下的我心中憤怒無比,種種情緒交雜,憤而不去用齋,我不知道我是在跟誰生氣,苦了我們隊輔,自己沒有用齋就跑來寮房關懷我,那一刻我又把自己關了起來,只是他沒有放棄,他還是很耐心的等我,要我放寬心放輕鬆,我慢慢地好像懂了甚麼,原來我起傲慢心,一個脫水缽,我體驗到了我執我漫的苦,是多麼可怕,也深深感受到,一位好的隊輔對於他輔導的隊員來說是有多麼大的影響力,營隊結束我對他發誓說我會回來當隊輔,於是半年後的夏季卓越禪修營我當了隊輔,蒙法師不嫌棄,又讓我臨時報名了高中營的隊輔,於是我開始在奉獻中找到自我,因為我必須跟別人交流,我必須去照顧我的小隊員,我不能再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自溺,於是我必迫自己成長,這是在學校老師不會教的,從學員到隊輔,我經歷了真的成長了很多,我度過了一段撞牆期,所以我非常感恩也更確信了我要分享佛法的心願。
  我再自覺營傳燈法會的那個晚上,跪在佛菩薩面前發了一個願,『願我能以藝術創作,來傳遞師父的智慧給眾生』,於是在2015年我有幸參與了法鼓山全球信眾大會的悅眾,承擔了一些責任,這些事情讓我更加成長,以前不敢拿麥克風的我,必須帶動大家跳純真覺醒的舞蹈,我只能鼓起勇氣,好在我臉皮越練越厚到了大會一個月前,我居然有勇氣離開德貴,到其他分院去帶動教學,這對於我現在初出社會,完全無懼舞蹈教學,而且更親和力,讓學生更能進路課程,實在感激不盡。現在想起信眾大會正式演出,我跟戴碧持一起合作的開場鼓舞《昆鵬之志》,此刻忽地覺得,那時候怎麼有那種,出生之犢不畏虎的的膽量,把自己不成熟的作品,不成熟的表演,放在那麼重要的場合上,如今想來還是一把冷汗,但也因為不成熟的演出入我更加成熟了,之後我應邀參與台中歌劇院開幕《淨水》的環境劇場演出,一人分飾了黑道角頭與地藏菩薩兩位反差大的角色,在台上我沒有緊張,也不會不安,我想這是因為我在2015全球信眾大會時,另人屏息的巧妙失誤,讓我不再懼怕舞台與失敗,我開始積極參與與承擔更多活動,訓練自己,讓自己變得豁達,變得更成熟。
  如今在從香港回到台灣,這趟五日禪真的讓我重新省思,原來我在道場做的事情,冥冥之中都在提升著我在紅塵的事業,於是我更清楚了我的願景,我願『讓美,深深植入人們心中』,因為藝術可以喚起美,而要感受到美,人的心必須是細膩的,才能夠欣賞一道陽光灑落在葉子上的片刻詩意,如同禪修者心的細膩,藝術創作與教育本是一體,藝術創作的過程是教育自己也教育他人,所有創作的結束都能被歸納在,參與者的回饋或被影響,如今有很多人被林懷民的作品感動,有很多人被侯文詠的書籍振奮,而我希望能夠找到一種方式,能夠讓更多人間接行禪,繼而發現修行的好,回到道場,如果禪與藝術的結合能夠使人心安定,為何不去發展它呢?話說,藝術最終必須回歸宗教,因為我所認知的藝術的定義是:
『需要嚴謹的編排,內省豐富的生命情感,嚴苛的創作,最終呈現人類文明之精神與美 。』